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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潍坊网络频道1947年底,华野东线兵团打破“九月攻势”之后,为迎接新一年度的山东大反攻,利用春节前后一段时间在胶东根据地开展了一场新式整军运动。这次整军,在诉苦教育的基础上,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极大激发了全体官兵杀敌立功的积极性,进一步提高了广大指战员的军事素质和作战能力。
诉苦教育生动形象 战士上台打“恶霸”
1948年春节前后,山东战场暂告平静。华野东线兵团司令部及7纵、9纵驻扎掖县,13纵驻扎平度,开展了为期近两个月的新式整军运动。新式整军运动的第一阶段是诉苦教育,歌剧《瞎老妈》成为部队诉苦教育的生动教材。
该剧由9纵文工团戏剧教员漠雁根据同名短篇小说改编,故事梗概为:农民老孙年轻时与妻子到青州城要饭,孩子取名青州。五铁耙(外号)指使家丁诬陷老孙妻子偷了他家树枝。老孙没钱赔偿,被逼借高利贷,用田地作抵押。年底家丁上门催逼,声称要用田地抵债。老孙走投无路自杀,10多岁的青州被逼到五铁耙家放牛。一天,五铁耙儿子要他趴下当驴骑,青州不从,遭到打骂。青州夺过皮鞭反抗,又遭五铁耙毒打,青州怒打五铁耙儿子后逃跑。住在破庙里的老孙妻子双眼哭瞎,人称“瞎老妈”。五六年后,成为解放军某部指导员的青州请假探家,抓住正想逃往县城的五铁耙,五铁耙被公审后枪决。
一次演出中,有个战士猛地站起来大吼“打倒五铁耙”,掏出子弹往枪里压。班长一把抢过枪,这战士冲出场外,从地上抱起一块石头冲上后台。饰演五铁耙的漠雁刚刚下场,赶紧躲到桌子底下。扮演老孙的宫子丕急忙上去劝道:“同志,同志,别哭了,这是演戏,我没死,我就是孙大哥。”这名战士还是不肯罢休,众人一再劝说,他才哭着离开后台。
从台上的一幕幕联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瞎老妈》引起了官兵们的强烈共鸣,出身贫苦的战士抑制不住内心悲愤,把心中的苦水向战友倾倒。
春节前夕,驻扎在潍县东境涌泉庄一带的胶东军区西海军分区部队也进行了诉苦教育。在独立一团的诉苦大会上,“战士们诉到过去过春节时受到地主和财主的压迫,父母被逼吊死。那时到地主家借几瓢谷糠都不肯借。八连各排战士听到这些苦水,大家都哭了”。中农出身的宣传股股长刘子坚回忆,“小时候未受到这样的苦,但也止不住泪水,从心中燃起对地主老财的仇恨心”。
通过诉苦运动,解决了为谁当兵、为谁打仗的问题:只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才能保住土改、翻身后的胜利果实；只有推翻国民党政权,才能获得幸福和自由；只有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劳动人民才能彻底翻身。
整军运动,士兵参与连队管理
在诉苦教育的基础上,各部队开展了“三查”、“三整”,即通过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整顿组织、整顿思想、整顿作风,实行政治、经济、军事三大民主,进一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南麻、临朐战役后,接着展开应对蒋介石“九月攻势”的胶东保卫战,六个多月时间的连续作战,华野各部没有来得及进行休整和整顿,南麻、临朐战役中暴露出来的问题累积未解。士兵中战斗骨干减员极多,新成分尤其是解放战士大量补入,这些解放战士多为被国民党军抓去的青年农民,受国民党军队的教育和不良影响较深,少数地主、富农出身的解放战士后患更大。临朐战役攻打朐山时,就发生了一个连长率全连擅自撤离阵地、一个排长带领100多名士兵投降的严重问题。
3月2日,许世友、谭震林向中央军委提交《山东兵团休整工作简报》,汇报新式整军运动的成果:“在运动中,7、9、13三个纵队,洗刷了约五百个俘虏。”“经过了这次运动之后,官兵关系改善了,战士的自觉性提高了。”“伙食改善,纪律提高了,连队的管理教育进步了,完全打破了单纯军事观点的战斗法。”“连队的管理变成了自觉遵守,教育变成了自觉学习。”
在新式整军运动中,各连队普遍成立了群众性、民主性政治组织士兵委员会,协助与推动连队军政工作建设。士兵委员会很快发挥了作用,许世友、谭震林向中央军委汇报时举了一个例子:7纵部署练习打子母堡,连长召集排长正在商量做子母堡来演习,被战士知道了,士兵委员会立即通知各班自动去做了。排长回到排里下命令叫战士做子母堡,战士回答排长:“已经做好了。”排长跑去一看,真的做好了,过去怕要三令五申才能办得到的事,现在还没下命令,就做得既快又好。
子母堡由一座主碉堡和数座卫星碉堡组成,是华野在南麻、临朐战役中遇到的最大克星。特别是朐山战斗,一批批冲锋的战士被山脚和半山腰暗藏的子母堡火力阻击,血染青石,朐山始终没有攻克。在新式整军运动中,华野山东兵团各部将破解子母堡作为重点研究,总结出了爆破、突击、火力紧密结合及步炮协同的破解方式。
石家庄城市攻坚经验 毛泽东要求发文学习
这次新式整军运动中,许世友、谭震林部署各部队专门学习石家庄战役的城市攻坚经验。
学习的主要教材,是1947年12月初毛泽东要求中央军委参谋部发出的《关于石家庄战役战术经验的通报》。石家庄战役是在朱德指导下进行的,其战术经验主要有六点:一、以土工作业改造地形,成为接近敌阵、突破前沿的主要手段,攻击部队做到人马不在地面暴露行进；二、炮火高度集中、猛烈射击,掩护爆破,打开缺口；三、爆破、火力、突击密切结合；四、突破口的选择与巩固,如以火力强攻进行爆破突破时,应选择在夺取后便于巩固和进展的突出部,对较大居民区进攻时应有重点的选择数个突破点；五、专门组织巷战部队,待突破敌人防御体系后投入城内,迅速解决战斗；六、巷战中充分发挥手榴弹、冲锋枪、刺刀、炸药的威力。
这份通报发给10个方面的29位将领和有关负责人。仔细分析通报的抬头顺序会发现,不是按照部队序列和将领级别,而是按作战急需程度排序的。
东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委林彪等排在第一位,是因为东北战场不久前有过攻打四平不克的败例,双方反复争夺17昼夜。林彪所部一度占领了四分之三城区,最终功败垂成。此战成为林彪刻骨铭心的败记,毛泽东要一向自负的林彪好好领会石家庄之战的招数。
许世友、谭震林排在第二位。山东战场转入大反攻,国民党军全部猬集在几个主要城市。华野东线兵团新一年的作战目标除了城市还是城市:潍县、兖州、济南、烟台、威海、青岛。华东军区政委、华东局书记饶漱石等是十个方面中惟一的军区负责人,在最后列入,意思很明显:华野东线兵团的作战要靠华东军区、华东局的指导与支持,特别是调动各方面的资源为即将到来的一系列大战做好各方面的保障。
不久展开的潍县战役中,石家庄战役经验被我军攻城将士运用得出神入化。许世友提出“人马均活动在地下”的口号,仅主攻部队9纵就挖掘交通壕70多公里；首攻潍县西城,北城墙主攻方向集中使用65门重炮连续轰击一个半小时,将敌军城头工事大部摧毁；任务专一,外围、扫关、攻城分别使用不同建制部队；步兵、炮兵、工兵协同,爆破、爬城、突击结合,成功打开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