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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潍坊网络频道扫关部队经过四天作战,将潍县城关外围敌据点一一拔除,但紧紧护卫潍县城的北关、西关、南关、西南关经过反复争夺,依然没有攻占。如果这几个关厢迟迟拿不下,将直接影响整个战役的进程,华野山东兵团将士也会付出更多的牺牲。许世友、谭震林召开紧急会议,重锤猛敲,迅速扭转相持、拉锯的被动局面。
召开会议总结教训 谭震林两次说“流产”
4月13日凌晨,华野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政委谭震林决定召开紧急会议,总结四天扫关作战的经验教训,调整部署,尽快剿除各关守敌,为攻城部队扫清障碍。
不到半晌午,来自一线的团以上干部聚齐东常寨村。各部队简短汇报后,谭震林起身讲话,对四天扫关作战进行总结。这次讲话会后整理成《论稳打稳扎》一文,成为谭震林留存至今为数不多的军事理论文章。
谭震林严厉批评道:“综观四天来我对潍县的攻击,基本上是未弄通稳打稳扎的指导思想,因此在四天中不是猛打便是慢拖,或者不作稳扎的打算。这就造成了四昼夜尚未完全控制城关,甚至仍在边沿作业。”
在不到千字的讲话中,谭震林两次用“流产”一词告诫诸将领:“慢慢拖延,让敌人不断地加强纵深工事,结果不仅我军伤亡大而且歼灭不了敌人,也会把自己的锐气损伤,精力消耗,结果战役就会流产的。”“如果每一个小据点都要花三四天时间作业,那么潍县周围的小据点有多少呢?需要多少时间来作业呢?这就很可能造成战役流产。”
许世友最后强调:“一定要纠正扎而不打、打而不扎等偏向。”
战后,许世友、谭震林在写给中央军委、华东局和华野司令部的报告中检讨:“少数部队对敌之坚固工事,估计不足,产生轻敌,采取猛扑,结果遭受大的伤亡,尔后即滋长恐惧,减低信心,则迟迟不动。同时少数部队存在游击习气,前进一步,而轻易撤下,前进伤亡少,后撤伤亡大。且部队协同不够密切,尤以攻击南关个别部队采取观望,你动他不动,等待人家突破成功后自己乘机前进。在战术上采取正面平推,不敢包围迂回,插入敌人侧翼活动”。
会议结束后,华野山东兵团参谋长刘少卿连夜主持起草了《山东兵团关于潍县攻城战斗几个战术问题的指示》,4月14日下发各部队。
这份指示认为,造成扫关战斗迟缓的原因,除了准备不足、工事复杂坚固,还有国民党守军抵抗的顽强:“土顽较顽强,善于防御,工事较好,情况地形熟悉,早警惕,有准备,有大量地主、恶霸、封建势力的支持。”聂凤智在战后总结时称,“土顽倒很棘手”,因为其“封建的地域性颇深,反共坚决,与我有斗争经验”。许世友、谭震林向中央军委、华东局和华野司令部的报告中也说,土顽“战斗力强于主力”。
鏖战两昼夜,城北之敌完全清除
许世友、谭震林一记记重锤使扫关部队将领猛省,各部队参会干部返回后立即传达会议精神,部署当晚的扫关行动。
北关及东北关由国民党正规部队与地方武装协守。这里最初为保安6旅12团及潍北、潍东区的两个区队守备,前不久保安6旅11团的五个连从凤凰山阵地撤到此地,陈金城又令45师辎重团进入北关。96军副参谋长兼政工处处长、45师副参谋长万壑涛等认为保安团队不可靠,便将保安6旅11团、12团建制打乱,与辎重团交叉编组守备。
4月13日傍晚,9纵26师师长刘涌下达作战命令,潍县城北扫关战斗再次启动。
78团攻打东北关,1营1连用炸药清除障碍,将壕沟外沿炸开缺口,接着连续爆破围墙成功,率先突破。2营4连爆破不成功,没有将壕沟炸平、围墙炸塌。两声爆响之后,围墙上敌军枪声顿止,爆破班长以为敌人跑了,大声喊:“快突击啊!”后面干部战士要求冲锋,连长阎功德认为围墙未炸开,梯子没有架,时机不成熟。指导员王卓俊见阎功德有些犹豫,担心失掉瞬间即逝的战机,跃身而起,挥枪大喊着冲了上去,全连官兵一拥而上。
数天前一场大雨,3米多深的壕沟里积水未消,百多人相继坠入淤泥之中。壕沟内沿上面接着是土围墙,从沟底到墙顶有5米多高。围墙没炸开,梯子没送上来,100多人挤在沟里。突然,敌军步枪、机枪狂风般刮过来,手榴弹接连爆炸,最后全连只有20多人生还。
4月13日晚至14日晨整宿鏖战,78团控制了东北关。
4月14日傍晚,76团、78团分别从西、东两个方向向北关中心阵地发起总攻。尽管45师辎重团在后面督战,已经被打乱了建制的保安6旅11团、12团残部难以阻挡进攻的洪流。
此晚,一直住在城里的保安6旅副旅长董震、12团团长李森庭前往45师辎重团北关指挥所。董震回忆:“北关、北宫的守军也是由国军在后面督战,让地方部队打头阵,颇使军心涣散,而顶不住解放军的紧攻猛打,伤亡越来越大。随之电话线被切断,解放军即将打到指挥所时,旷团长才决意退出北关。我和李森庭就跟着他退入城里。当时,督战队看见旷团长一伙的军官,不能不放行,但仍然用枪阻止后退的士兵进城,甚至有好多被打死。”国民党方面资料记载,北关守军“最后退至护城河,守城国军不准其入城,遂皆战死”。
激战整夜,我军将城北之敌完全清除。
南部扫关全部告捷 西关据点仍未攻克
南线扫关阵地,渤纵司令员袁也烈、鲁中军区副司令员钱钧按照兵团紧急会议要求,吸取数次攻关失败的教训,加大土工作业力度,最大限度地以交通壕和坑道接近敌堡垒,有效避躲占据制高点的敌军火力；坚决贯彻稳打稳扎方针,攻入一地守住一地,避免与敌形成拉锯态势。
4月13日夜,潍县城北枪炮声如炸了锅一般,城南阵地却出现少有的平静。在警戒部队的掩护下,渤纵7师和鲁中1团、2团连夜进行土工作业。经过一天一夜努力,渤纵7师2团阵地弯曲绵延的壕沟、坑道从南、西两面直趋南大营。
4月14日,敌212旅2团3营发现我军的坑道两面逼近,料定晚上必定进行强攻,刚刚日落便放弃南大营撤往南关。陈金城得知后,令该营撤回潍县西城作为预备队。南大营弃守,潍县车站失去屏障。当晚,渤纵7师2团和鲁中2团顺利进入南大营,攻下潍县车站。
4月15日天亮后,已经拿下南大营、潍县车站的渤纵7师2团和鲁中2团乘胜向南关攻击,这是扫关作战以来少有的白天作战。渤纵7师2团第一梯队突破前沿后,遇到敌8区自卫3团1营的猛烈反扑,被迫退出南关。
当天下午,袁也烈、钱钧再次调度各部,下死命令,务必攻占五道庙、于家庄、西南关、南关四处据点。
4月16日拂晓,张宝珊率渤纵7师3团一夜苦战拿下五道庙。国民党方面史料称:“守备五道庙之保9团4连,经一夜之激战,连长刘道经负伤,排长王佃臣、秦毅文负伤,阵亡士兵18名,伤42名。官兵抱定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虽阵地悉被摧毁,仍白刃相交,反复冲杀,至拂晓奉令转移。”
4月17日晚,各部全线出击。渤纵7师1团向于家庄发动猛烈攻击,保安8旅15团2营机枪连慌忙撤逃；鲁中1团、2团及渤纵7师2团联手攻入南关,敌8区自卫3团1营拼死防堵,巷战中死伤大半,余部向南关北部退逃；渤纵7师3团及渤纵7师1团一部相继突入西南关,保安8旅9团2营抵抗至拂晓,退逃南关；渤纵7师2团一个营攻擂鼓山,没有攻破。
4月18日,擂鼓山守敌被潍县城南全线攻击的阵势吓倒,黄昏时丢弃阵地突围被歼；未及夜半,渤纵7师2团和鲁中1团、2团将南关北部之敌肃清。
至此,南部阵地全线告捷。遗憾的是,直到华野山东兵团向西城发起总攻,西关也没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