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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常万仁这辈子

  王再萍是潍坊市京剧团的一名演员,出生于北平,跟随父母逃难到西安投奔亲戚,后来因家庭变故,多次被送人。她在开封京剧团结识了常万仁,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到结为夫妻,同甘苦共患难,相携一生。她的人生经历和大部分人一样,是随着国家命运而改变的。她虽然出生在动乱的旧社会,但主要生活在和平安定的新中国,从事着自己喜爱的行业,用她的话来说,虽然现在体弱多病,但她珍惜今天的好生活。

  出生于战乱中 多次被送人

  1936年,我出生在北平一个贫民家庭。2岁时,日本侵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大举入侵,横行霸道,烧杀掠抢,弄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老百姓被迫携儿带女四处逃难。我父亲带着哥哥寻路保命去了;母亲抱着我,由姑父护着到了西安姑姑家。住了不多日子,父亲也来了,可只身一人,原来哥哥途中得病,无力医治而夭折。在姑姑家,多添的三张嘴是吃不起闲饭的,于是父亲多方筹资,开了个牌名叫“正大酒馆”的饭店。饭店惨淡经营,勉强过了两年。不久,母亲浑身长疥疮,久治不好,怕传染姑家人和我,孕着身子和父亲离开,去了石家庄。后来听说父亲死了,母亲在哪里也不得而知。那时我刚4岁,需要人照看,拖住了大人外出谋生的腿,就被姑姑送给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蔡慧君拜了后娘,成了她的孩子。后爹我不记得见过,稍大后,听街坊说他在外地当国民党军队的师长。后娘见我声嗓不错、扬手自展兰花指,笑说是“戏子投胎”,在我8岁那年,送我进了“西安胜利剧校”学京剧。两年学业结束,不少毕业生进了当地的文艺团体;不愿意的可回原籍,每人发30元盘缠。后爹似乎在外面有了人,和家里没了联系,后娘要虑谋生计,就让我以回北平为由得到了那笔钱。几十块钱虽可一下子买不少东西,但过日子维持不了多久,我再次被送出去,到婚后久没孩子的家庭当“押女”——进去打杂,直到这家怀上孩子我再离开——挣点报酬贴补家用。就这样,我被轮换了好几个主。

  随后娘去开封 靠演戏养家

  1949年5月20日,是我永生不忘的日子——西安解放了!第二天,我给主人家买菜,随着人流到南门看了解放军入城仪式。小小的我,开始要求改变命运,跟后娘说别再送我到谁家,我要走上社会自食其力。我随一些演出团体或个人在城区剧场、街头演出,多是跑龙套,最多一半句台词。此时后爹被俘虏收监,随即街道清理有问题的家庭,后娘被判“扫地出门”。

  一个女人能上哪呀,只得回原籍河南开封,我也跟去了,和姥爷姥娘一起生活。寄身这里,更不能呆在家里,我报名参加了当地豫剧团的招员考试,经过试嗓留下了。

  很快我上台表演了,报酬是每天2元钱和8个馒头,每天傍晚分发,我都一点不少地拿回家去。开封那地方有点特别,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不兴吃细而吃粗,他们对白面馒头不感冒,愿意啃玉米窝窝——郊外小麦收割时才1尺高点,好像怕荒了地不得不种似的。姥爷姥娘见了馒头很高兴,赞叹这么快就沾到没养过一天的外孙女的光了。但后娘不屑吃,宁可自己上街买窝窝。我每天时常演三场戏,累得很。虽然我学过戏,可识不了几个字,不想被快速发展的社会淘汰,我想学写字,经常看演职员怎么写自己的名字,有时也盯看海报上大字小字的写法。我报名进了扫盲班,学了半个月,能简单地造句、写信、看报了。同事们都惊讶我进步神速,我心里甜甜的,求知欲更加强烈了。

  回到家却另一种气氛,后娘脾气本来不好,加上这里也搞清理,居委会查到了后爹的历史,也宣布她是清扫对象,这真让她无处容身了,致使心情更加败坏,时不时迁怒于我。一天,我拿回馒头,她抄起一个,猛地朝我脸上摔来,我急忙闪开,她捽起我的头发,抓拧我的脸,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腮帮子。

  第二天,我破着相上班,团长问怎么回事,保护不好面容可是演员的大忌呀。我支吾说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信,说是肯定叫人打的,我才如实相告,把一肚子委屈倾倒出来。

  考上开封京剧团 结识老生常万仁

  后来,我听说比较正规的“开封京剧团”招考,就去试,被录用了。很快我有了登台机会,被行家看好,认为多加历练可以成角。我努力工作,人际关系也搞得不赖,被评为开封市行业青年积极分子,还出席过表彰大会。团里就动员我入团,争取政治上的更大进步。但我不敢写申请书,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担心被驳下来没面子。他们就动员我与后娘断绝关系,但我于心不忍,毕竟她收养了我一回,功劳苦劳都有——我最终没有和她断绝关系。

  在剧团里我结识了老生兼武丑常万仁。他是河南安阳常家庄村人,出身贫寒,自小学戏,河南梆子、坠子、地方小曲都唱过,后攻京剧。他处处关心我,找机会靠近我。下班晚了,就说:“小妹妹,我用脚踏车送你吧。”盛情难却,也考虑到路上不安全,我就跳上了他的车子。每次他都给我讲戏和戏里的人物性格,我朦朦胧胧地想:我将来能找上像他这样有知识的夫君就好了……他风雨无阻地送我,后来又发展到来接我。一天,他终于向我求爱,我吓了一跳:“你不是家中有妻女吗?”他说:“妻是父母包办的,比我大很多,小脚,只字不识,压根反对我走向社会;有过女儿不假,生白喉病死了。现在提倡婚姻自由,我在外她也不幸福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离婚……”说着说着,眼里浸满了泪,我禁不住掏出手帕给他擦。他比我大12岁,为了不让我担心,他说:“年龄不是阻挡爱情的大山,我会跨过去的,好好保护你!”他的京剧也是在西安学的,师父是我老师的亲弟弟盖晓云。从戏剧界论门排户看,我俩是学兄学妹,属平辈。我之所以答应,这层关系也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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