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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入伍,1945年因伤残复员,五次挂彩,二等乙级伤残军人。简单几句话的背后,却是一个百岁老人数不清的艰辛与荣耀。今年100岁的马友道,是寿光市双王城生态经济园区牛头镇村人,作为“牛头镇起义”之后,最早参加革命的战士,马友道参加过三里庄伏击战、五井战役等多场残酷战斗,死里逃生侥幸活了下来。8月31日,记者找到百岁老人马友道,听他讲述了那段难忘的岁月。

  参加革命 

  八支队的第一批战士 

  8月31日,记者在寿光市双王城生态经济园区牛头镇村,见到了今年100岁的马友道。他年事已高,当年被炮火震聋了耳朵,平时说话很少,但当记者大声说出“抗日”两字时,马友道的眼睛亮了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回忆起那段烽火岁月。马友道说,1937年12月,他参加了第八路军鲁东游击队第八支队,是当时第八支队最早招募的一批革命战士。

 

  “牛头镇起义之后,在马保三司令员的号召下,我参了军。”马友道说。记者查询了解到,1937年12月29日,马保三率领众人在牛头镇村正式举行武装起义,并向各地抗日武装发出了在牛头镇集结的号令。当天中午,当时的牛头镇乡公所门前升起了第八路军鲁东游击队第八支队的大旗,乡公所大院内挤满了参加誓师大会的游击队员和群众。

 

  “当时,我就挤在人群之中,参加了誓师大会。”马友道说,誓师大会结束后,八支队进行了整编,全支队共编为一、三、五、七中队和特务中队,共700余人。八支队成立后,立即将《八支队成立宣言》《告全国同胞书》散发各地,并将抗日宗旨通告了国民党寿光县政府,争取国民党县政府一起抗战。

 

  战斗经历 

  首次参加三里庄伏击战获胜 

 

  马友道至今仍记得,参军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便成为了队伍中的佼佼者。马友道参加的第一场战斗,是在潍博公路上伏击日军汽车,即有名的三里庄伏击战。

 

  1938年,日军占领寿光并继续向东入侵胶东地区。潍博公路成为日军输送物资的重要交通线,日军的汽车天天在公路上横冲直撞。为打击日军嚣张气焰,八支队指挥部决定伏击日军汽车。为打好对日首战,指挥部决定选拔五六十名精明强干的战士组成突击队,由副指挥韩明柱带领,在寿光城与三里庄之间的公路上进行伏击,总指挥马保三率大部队在后接应。马友道由于表现突出,被选拔为突击队员。

 

  马友道回忆,在一个黎明时分,突击队分三段在三里庄以东公路北侧埋伏,指挥所及预备队隐蔽于南关阁子上。“7点多的时候,日军一辆中型吉普车驶入伏击地段,我们突击队员一起开火,敌军驾驶员当场毙命,汽车翻入公路南侧。”马友道说,他与战友将一名日军军官劈死,还有一名受伤的日军逃到三里庄后被村民发现,将其打死。

 

  马友道告诉记者,自己的第一次参战便以大捷告终,给他的军旅生涯开了一个好头。

 

  记者查询了解到,三里庄伏击战共击毙日军官兵3名,缴获军用汽车一辆,长短枪各一枝,战刀两把及部分军用物资。

 

  马友道告诉记者,战斗结束后,他们从当地借来两头牛拉着汽车向罗桥村转移,沿途群众倾村而出,争看缴获的汽车、长枪等战利品,场面十分热烈。“当时我和战友走在路上,别提多骄傲多神气了。”马友道说。

 

  柳疃战斗,他初尝失利的滋味 

 

  马友道说,一次失败的战斗让他记忆深刻,那是1938年3月,八支队与七支队会师后的柳疃战斗。柳疃镇座落在昌邑北部,是昌北的经济、交通中心。1938年日军入侵昌邑后,在柳疃镇修筑据点,并在镇周围修筑了土围子。“当时,柳疃是日伪军在昌北的据点,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领导决定发起柳疃战斗。”马友道说。

 

  具体攻打柳疃的日子,马友道已经记不清了。记者了解到,具体时间是1938年4月1日的深夜。马友道回忆,他与战友埋伏在柳疃以南沟崖村附近昌柳公路的两侧,监视和阻击可能来援的敌人。

 

  马友道埋伏了整整一夜,等到次日凌晨,战斗才真正打响。最初,突击队员攻进了村内,占领了西南角的院落,杀伤了一些敌人,进展比较顺利。可是不久后,大批日兵窜出,以凶猛的火力进行反扑,由于武器弹药远不及敌人,虽经顽强战斗,终因抵不住敌人强大的火力反击,已攻进村的战士又退了出来,天亮时,围攻部队被敌人打散。

 

  “我们埋伏在柳疃村南沟崖,与昌邑城来增援的日军展开激战,阻敌于沟崖以南。”马友道说,那一场战斗打得十分艰辛。一直到中午,马友道与战友才撤出战斗,向北转移。

 

  据了解,柳疃战斗之后,部队大部到达潍北泊子一带,失散的队员很快又集结起来。

 

  年夜饭没吃上口,就投入战斗 

 

  马友道告诉记者,第八路军鲁东游击队第八支队,后来被改编为八路军山东纵队。1938年改编后,马友道成为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一支队的一名战士,当时他的团长是李福泽。

 

  1938年底,中央决定将苏鲁豫皖边区省委改建为山东分局,并派张经武等率领一批干部来到鲁中,筹建八路军山东纵队。山东分局指示,七、八支队速过铁路南下,参加创建沂蒙山区根据地的斗争。12月中旬,部队经过紧张的思想动员和整顿后,告别了清河地区的父老乡亲,从淄河一带穿过敌人严密封锁的胶济铁路,沿淄河南下,编入八路军山东纵队。从此,这支迎着抗日烽火揭竿而起,在鲁东、胶东大地转战一年之久的人民抗日游击队,跨入八路军正规部队行列,成为活跃在山东抗日战场上的一支劲旅。

 

  马友道表示,他至今仍然难以忘记1939年的春节。1939年2月19日,正是农历的春节。这一天,改编后的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一支队的战士们正在热热闹闹地一起庆祝春节。虽说是庆祝,但方式十分简单,就是用一点点面粉包了些水饺。

 

  然而,2月20日凌晨,还没等战士们吃上年夜饭,便听到了日军的马靴声。“敌人来扫荡了!”一声令下,来不及吃一口刚出锅的水饺,战士们便整装待发准备投入战斗。“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吃水饺,便把两个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到了我的裤子口袋里。”马友道说,虽然刚煮出来的水饺十分烫,但是他也没舍得扔掉。但战斗结束之后,两个水饺却成了面泥,再也不能吃了。

 

  五井战役中,机智迎敌获称赞 

 

  1939年10月25日,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一支队,在临朐县五井镇取得了全歼日军30余人、击溃伪军300余名的重大胜利。对于这场著名的战役,马友道如今仍记忆犹新。

 

  马友道回忆,当时日军来侵时,正是半夜时分,村内的人都在沉睡。枪炮声响起之后,他与战友急匆匆集结出门,开始投入了紧张的战斗。“没想到那场战斗能打得那么漂亮。”马友道说。

 

  马友道告诉记者,当时副司令员钱钧经过一系列部署,并没有让日军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连城门都没有进来。最终,日军被我军逼得节节败退,从东门往附近的莲花山撤离。这一反败为胜的转折,也让战士们战斗的热情高涨了不少。“在敌人撤到莲花山之前,我发现莲花山北麓一座石碑旁,有一挺重机枪;东门外北边高大的坟堆后面和张家店南面的乱石堆里,各有一挺轻机枪。”马友道说。

 

  为了迷惑敌人,一个战友用步枪挑着军帽贴着围墙往上一举,立即引来敌人的一阵子弹。军帽时隐时现,位置不断变换,招引得敌人不停地向军帽射击。“看到这个方法有效,我和其余几名战士也学着用同样的办法吸引敌人的火力,其他战士则借机给敌人以杀伤。”马友道说,当时副司令员钱钧看到这一幕,还称赞他们勇敢机智。听到夸奖,马友道很高兴地回应道:“副司令员,这叫捉弄鬼子。”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炮弹打掉左边屁股 

 

  在五井战役中,马友道光荣负伤,左边屁股被日军的炮弹炸没了。马友道告诉记者,在将日军逼到莲花山之后,他与敌人进行了赤身肉搏,自己一个人杀了两个日本鬼子。

 

  后来,日军便想逃跑,在跑到附近的张家坟地时,又被我军赶上。马友道勇猛上前,继续与敌人进行赤身肉搏。在杀了一个日本鬼子之后,“轰”的一声炮响,马友道感觉左屁股疼痛异常,当时就躺在了地上。战友见状,第一时间把他拉离了战场。

 

  “后来我就失去意识了。”马友道说,在他清醒之后,才感觉到左屁股火辣辣地痛。没有了一边的屁股,最初让马友道十分接受不了。“这不就是个残疾人了吗?”马友道说,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想开了,既然上战场杀鬼子,谁能不挂点彩。伤好之后,他又马上积极投入到了战斗当中。

  生活艰苦野菜充饥 

 

  1941年,马友道所在的部队被合编入蒙山支队,主要在沂蒙南部山区进行反扫荡活动。马友道告诉记者,那段日子是抗战时期最为艰苦的阶段,生活物资十分紧缺。

 

  那时在沂蒙山,粮食非常珍贵,但百姓们会拿出自家的玉米棒、窝窝团、小米等粮食给战士们。而战士们考虑到乡亲们可能会饿肚子,没向乡亲们要过一次粮食。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马友道说,最初只能挖点野菜、树皮充饥,好的时候能在山里采点野果子吃。但时间长了,战士们个个面黄肌瘦,没有力气,于是领导带动战士们自己开荒种菜种粮食。

 

  “我记得当时开垦了二十亩地,种了一些农作物。”马友道说,自己种的粮食吃起来格外香甜。虽然在沂蒙山的生活十分艰苦,但马友道特别怀念当时和战友们在一起的日子。

  腿部受伤藏进山洞 

 

  1941年11月初,驻山东的侵华日军第12军司令官土桥一次中将纠集3个师团、4个旅团的日军主力,再加上伪军,共5万余人,对沂蒙山区进行扫荡。这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军在山东敌后发动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扫荡。

 

  11月4日,日军从蒙阴县城出发,偷袭山东纵队机关驻地马牧池。经过苦战,山纵机关分散突围,随后向北部的泰山区转移。那时,马友道又一次身负重伤,左腿膝盖被打伤,无法动弹。

  马友道告诉记者,沂蒙山区的父老乡亲在附近的大山上连夜凿了小洞,保护受伤的战士。“当时乡亲们将我藏进了一个小洞,洞里放了点水。”马友道说。

 

  因为藏身的小洞十分隐蔽,所以没被日军发现,马友道捡回了一条命。而他的左腿膝盖上,却永远留下了一道疤痕,至今仍十分清晰。

 

  死人堆里被救下 

 

  马友道告诉记者,抗日战争时期,他身上共五次挂彩:左膝盖受伤、腰上有个大伤疤、左屁股受伤、头部受伤、耳朵被炮火震聋。累累伤痕,见证了这名老兵经历的无情战火,如今马友道是二等乙级伤残军人。

 

  马友道说,在沂蒙山,战斗是频繁而残酷的,基本每天都生活在敌人的围追堵截和正面冲突中。在马友道的腰部,有一道十余厘米的伤疤。受这次伤的时候,他是侥幸才活了下来。具体战斗的时间,马友道已经记不清了,但那场战斗,让他身边的战友都没能回来。“当时,经过与日军的一场恶战,整座山上全是尸体。”马友道说,他昏迷不醒躺在死尸堆里,醒过来后被老乡所救。伤好后,他又重新找到了队伍。

 

  “很多人吃不了苦,偷偷跑回了家。”马友道说,但他不愿意那样做,“我出去就是为了打鬼子,不把鬼子打跑,我是不会回家的。”

 

  家人以为他已牺牲

 

  马友道告诉记者,自己从死尸堆里活下来,实属奇迹。当年与他一起参加战斗的邻村战友都死在了那场战斗中。噩耗传到寿光老家,悲痛欲绝的亲人以为马友道牺牲了,于是在家中为他出了殡。

 

  马友道告诉记者,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之后,他因身负重伤,便选择了复员回家。当家人看到他的时候,就如同“见了鬼一般”,过了一阵儿才接受了他还活着的事实,一家人围在一起喜极而泣。

 

  如今,马友道有子女6人,三儿三女,均在家务农,他每年享受国家的专门补贴。这一切,都让他感到非常知足。如今,马友道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时常拿出自己的纪念章来反复摩挲。对他来说,那段充满了鲜血与炮火的日子,却是他生命中最闪亮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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